渤海老区 国人欠一份对您的了解
2014-12-29 17:47:00 来源:中国文明网 我要评论
[提要]行走在位于惠民的“渤海革命老区机关旧址”展览长廊里,发生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年代里的故事,一幕幕,次第展开着。我们也关注到了这样的一组数据,记载的是包括滨州在内的渤海老区人民在革命战争年代里对中国革命的贡献。
“走过了很多的地方,见证了地老天荒,而今策马回望,泪水新诗两行。中华民族根千丈,历经苦难又辉煌。”这网上热传着的几个句子,是去年我为“中国梦”公益广告所配的一首小诗。今天来滨州,来到渤海湾革命老区,突然就想起了它,所谓的“泪水新诗两行”可能正是这种感觉。在惠民的烈士榜前,在渤海革命老区纪念园牺牲者的幕墙前,除了默默地为这些英灵祈祷,为曾经呼喊过、鲜活过的生命献上心祭的鲜花,所能做的,就是想着怎么样把此行的感知写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确实,对这个为中国革命作出了巨大贡献的“渤海老区”,作为后辈的我们,真真有一份“迟到”的歉疚,同时觉得国人欠了一份对它的基本了解。
一
冬季的暖阳,将整个滨州大地铺上了一层碎金,但泠裂的北风似也不想掩藏它的存在。这种冷与暖的对比,似乎预示着我们接下的参访将要遭遇的心律快速起伏。
行走在位于惠民的“渤海革命老区机关旧址”展览长廊里,发生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年代里的故事,一幕幕,次第展开着。展厅里的布鞋、衣被,大院里存放着的长挑担、大小手推车,以及送子参军的变色了的大红花、奖给劳动模范的锦旗纸状,林林总总,无一不记载着那曾有的热血沸腾,曾经的骁勇与刚烈。“我自横刀冲天笑”,“乾坤忒重我头轻”这样的千钧壮士之语用之描述“老渤海”旧事,似无有半点过枉之处。“一寸河山一寸血”的拼夺,让我们看到了抗日烽火里我齐鲁大地的青春与血性;“碾磨一起转,粮食是子弹”的民间歌谣,记录着的是车轮滚滚“支前”的民众热情。我曾到过临沂,听讲过蒙山沂水的英雄故事,知道了“一尺布做军装;一粒米送军粮;一个儿子参军上战场”的大义与付出;也深悟过陈毅所言“中国革命的胜利,是人民群众用小车推出来的”动情之语的真意。这次到了滨州,听了、看了展览馆和新印资料里的一切,已然不少收获。夜幕降临,冬的风吹打在客栈的窗棂上,当深夜重新拾起白天的故事,翻阅着收集到的各种版本的回忆文章,仿佛能听到一种声音的应和,远远地,是一种山和谷应的呼喊,是一种行人弓箭各在腰的车辚马萧。这切切的呼喊和急急的马萧车辚之声,渐渐地,汇成一种强大的推力,排山倒海般压过来……我知道,这不过是我的一种心路历程,但我却深信,这种力量是存在着的,那曾经的呼喊与冲杀,那曾有的捍卫与血拼,其势其能,并不曾远去,他终将要汇聚成一种强大推力,成为鼓励中华民族实现中国百年梦想的伟大力量。
呵,老渤海!
二
在当下的语境里,“老渤海”只是一个有着特别内涵的历史名词。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因为种种原因,几被忙碌着的人们给遗忘了。我们“老渤海”之行一行人因脚步匆匆,未能到一些曾经撕杀过、悲壮过的历史遗迹跟前走走,但我们看到了一些复原于展馆中的陈迹,表明那个地方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
我们也关注到了这样的一组数据,记载的是包括滨州在内的渤海老区人民在革命战争年代里对中国革命的贡献。仅以解放战争为例,全区组织支前的民工多达82万人,担架2.6万副,出动大车小车手推车128万多辆次,牲口97万多头,支前军粮2亿7000万斤……
这些数据在统计学上有多大意义,或者需要有专门的人去分析,但我注意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叫吴洪英,是惠民县何坊乡牛茁村人。吴是村子里的积极分子,与丈夫都是共产党员。作为共产党员的他们这一对,理所当然地是人民革命武装打土豪分田地运动的主要依靠力量。在解放战争初期,被赶走的地主土豪不甘心就此没落,于是组成了还乡团,且随了国民党军队进攻解放区而反攻倒算,无恶不作,闹得鸡犬不宁。1946年8月8日,还乡团包围了牛茁村。吴洪英毅然掩护在村的共产党员转移,这样,等待她的就只有落入敌手的结局。还乡团将报复的罪恶演绎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惨无人道地割下吴的耳朵,让其说出村中共产党员和农会干部的名字,以图网尽,雪恨除根。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弱女子,在面对着自身被割的血耳时会有凛然的拒绝。恼羞成怒的还乡团见状,抬出寒光闪闪的铡刀威胁道,“你要是再嘴硬,吞得下你们的秘密,看你躲不躲得过这口吃血的铡刀。”吴洪英没有屈服,而是冷笑着向铡刀走去。这种大义凛然之举,让行刑的还乡团也感到恐惶丧胆,最终他们抿灭人性地将吴洪英铡成了三段……
在我们的记忆里,知道有个刘胡兰的故事。出生于山西文水县的刘胡兰牺牲在1947年罪恶的铡刀之下,毛泽东主席为之写下了“生得伟大、死得光荣”的题祝,以颂扬英雄的悲壮与巾帼的伟岸。而惠民县的女英雄吴洪英是以同样的故事、同样的坚强以及同样赴死的方式,于1946年英勇牺牲,早于刘胡兰一年。
在革命烈士的展馆里,我们还知道了另一个发生在抗日战争中的故事。中共地下交通员王壮基为打通冀鲁边区彼此的联系,在敌人追捕中遭受重伤。为保证其情报不落入敌手,在来不及掩藏与毁灭的情况下,机巧地将密件深深塞入自己的伤口之中,敌人以各种严刑拷打逼交密信,终无所获后将其杀死弃之于河滩泥淖之中。直到我军人员打回,在清验烈士遗体时,才发现了这伤口里深藏着的秘密……
这些发生在渤海老区的故事,或者已经被时间的流水给淘失了,但是,这股英雄气势却仍盘结于空天阔地之中,不曾散去。人们什么时候重新翻捡出来,都会感到那种奔湍的长河之声,那永不失其伟岸的原始峥嵘,和巨人般的高歌、呻吟与喘息……
还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些不忍卒听。但或者正是这不忍卒听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历史价值之争与人性良善、德性高伟之争。这正是平民成为英雄、平民的言行照亮古今的典型范例。那些在饱餐之后挑着牙花庄重地说着所谓人性常态的酸臭文人和自认之所谓“公知”也者们,或者永远也无法理解这样故事的深层奥义。但渤海老区里,这个故事的确是真实地发生了:
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无疑是世界战争史上最为可歌可泣的反侵略之战,它的“可歌”处在于全民族的动员,激发的是滔天般的救国之愤;而“可泣”处则每个家庭、每个血肉之躯为之付出的亲情与生命。滨州惠民何坊乡,一户刘姓人家。清晨的门户被焦虑的敲击所惊醒,主人刘氏打开门看时,是一位“女八路”抱着才有几个月的孩子,要求托养在村。因为抗日部队接到命令需要出发,情况紧急,只能将骨肉就此相托了。刘氏二话没说,将孩子抱于手中,并面对女八路慨然承诺,有自家孩子吃的,就决不少了这孩子一口,定将视若亲生。当女八路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硝烟里时,刘氏承担起了同时哺育俩小婴儿的重任,并对外宣称是一胎双生之子。不久,这情况被汉奸发现,日本鬼子获得密报后,进村要求刘氏交出八路军的后代。刘氏自然知道知道日本鬼子的凶残,如果交出,那些日本禽兽会如何对他们恨之入骨的八路军后代施以残忍,这样,她就对不起抗日军人的生死相托,也对不起自己曾经的慨然之诺。刘氏在痛苦的考虑后,毅然交出了自己才出生仨月的孩子。毫无人性的日本人用刺刀对准了孩子,婴儿的哭声,尖厉地刺激和拷问着人性的高卑。日本人的刺刀将战场上的失利狠狠地扎在一个三月刚过的婴儿身上,让这个大和民族的武士精神膨染上了新的血色。刘氏家人的心碎了,何坊村的天也蹋下了,傍晚的河边,只有愤怒的呜咽与切骨的痛恨。刘氏在敌人离去后,掩埋了孩子的尸体,却掩藏不了自己的心灵巨痛,然而她并没有倒下,而是坚强地抚养着抗日军人的后代……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故事,也不知道人们会以怎样的价值座标解读刘氏当时的心理过程。但不管是怎样的价值观,至少可以心受自己骨肉被人残忍地捅死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惨痛!
这个故事已经被历史的风尘吹盖过70多年了,如果不是滨州惠民纪念馆的陈列,中国革命烈士英灵榜中最年轻的生命竟然只有三个月这一事实,将被我们遗忘!
忘记历史,就等于背叛!我不敢说因了财富运动的蓬勃和追求新生活的匆忙而有什么样的背叛发生,但至少,对于渤海湾革命老区历史的了解,我们来得有些迟了,太迟了!
三
这是一场婚事现场!这也是一场丧事现场!
兆端大娘是三教堂村的一个普通农户,但是共产党、解放军在她心中的位置,就是菩萨所应呆的位置。她没有什么文化,也不懂什么主义、道路、信仰,她只知道共产党是一个让人服气的党,解放军是老百姓自己的军队。为这样的党和军队贡献些什么,那就是做人的道理,忠诚于这样的党与军队,那就是做一个好人必须的选择。
1945年的春有些异样,黄河大堤上的各种花树早早地就开了。适应抗日大反攻的需要,渤海地区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参军运动。兆端大娘走在村道边上,看到村巷子里都贴满了“扩大主力军,准备大反攻”的标语,这些标语她认读得并不十分齐全,但村人有识得字的,告诉她,日本鬼子的好日子不长了,共产党的军队要大反攻了。“送子参军,打日本去”这样的口号常常在村头巷尾高喊着,来村里演唱的吕剧团演的就是尹洪英送郎参军的故事。还有,16岁的郭玉梅两次写信并登门动员未婚夫参军以及披红戴花送未婚夫入伍的事迹都登上了《渤海画报》。兆端大娘不甘落于人后,她毅然将大儿子送上了队伍,去打日本鬼子。不久,大儿子牺牲于战场,她又将二儿子顶了上去,嘱咐他,男儿不为国家出力,在家也是个呆货。送走二儿子后,兆端大娘心有隐忧,在这片老区,谁都会知道战争是个什么样的结果,由是想到应该让三儿子尽快成婚,也好为家里留个香火。就在举办三儿子婚事时,刚牺牲的二儿子的遗体给运回村上了。人们看着忙碌中的兆端大娘,无不为之痛惜,默默地在心里流泪。但兆端大娘定了定神,招呼办事的乡亲们:“先办喜事,再办丧事。”
就这样,喜事办完了,接着操办丧事。办完丧事没几天,兆端大娘毅然将三儿子送上了部队……
一粒米作军粮,
一尺布做军装,
一个儿子参军上战场……
这哪里是一个儿子啊,一家仨儿子全上了前线,这是为国家、为民族的荣誉与生存捐躯而战啊!听着这样的歌,读着这样的故事,我们无法不热泪盈眶!这是什么样的人民啊!!
这样的人民组成的军队,日本鬼子的铁蹄再凶残,也改变不了他们注定的失败和必须滚回那几个破岛上去的命运;这样的人民组成的军队,自然也没有任何力量阻滞他们从东到西、从北到南的驱匪意志。
这就是英雄。
这就是我们渤海老区的英雄!
英雄并不知道自己将要怎么成为英雄,但囿结于他们内心的那种高昂的主体意识,那种大义,那种奋不顾身,那种“乾坤重于我头”的高尚认知,使得他们从肤浅而平庸的生活常态中脱颖而出,有声有色地走向了历史舞台的前沿。于他们,人是倒下了,生命的鲜活离他们远去,但他们的身躯与精神永远屹立,象飞越黄昏宇宙的光点,划破历史的黑暗,点亮精神的长空。
作为后辈,我们当然没有看到那特殊的婚事丧事连办的独特现场,也未能闻听兆端大娘心酸或悲壮的哭泣,但长照古今的黄河大阳应该见证了渤海湾中曾有过的悲情一幕,夜深人静的滨州乡月应该听到大娘泣血的悲壮呻吟。毕竟,那都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血肉啊!
为了民族的独立与解放,在渤海湾,有多少这样的兆端大娘呢?我们问天问地,也问自己。
四
好在,历史还没有走得太远。
“刘氏婴儿”事件的主人、刘胡兰式的英雄吴洪英、交通员王壮基以及兆端大娘的故事,终归没有被历史的风雨所淹没。这些人物的灵魂没有离开这片土地、没有消失于人们的记忆,他们走进了纪念馆,走进了革命历史的雕墙,成为了共和国历史最壮烈的一部分。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纪念为了中国人民的独立与解放,在天安门广场树立了人民英雄纪念碑,碑身正面“人民英雄永垂不朽”的镌刻出自毛泽东主席的题词手笔,碑身背面文字由毛起草、周恩来题写,内容是:“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是的,我们不能忘记英雄。永远不能忘记他们的付出!英雄的力量,是一个民族在外敌入侵面前集体长剑倚天的身影,是一群正义的人们在面对邪恶之时的抱团自救!他们的声音是历史长空里的雄伟呐喊,他们的英姿是民族复兴长途中的永远灯塔和引领指针!
当我们回头瞻望这些过往旧事时,我们不能不对滨州这块土地报之以极大敬意,这里曾是兵圣孙武的故乡,这里也是汉代大文学家东方朔的生身之地。然而,更让我们称颂的是,自古以来这黄河之滨的普通百姓。他们那种忍辱负重的精神,那种顾全大局的胸怀,那种共克时艰的付出,以及那种不屈不挠的性格和“乾坤忒重我头轻”的家国情怀,何其壮烈,何其英武。是什么样的山水养育了这样一群又一群、一批又一批、一代又一代有着英雄基因的人们?!是什么样的文化塑造了这种历史脊梁的巨大身影和光芒绝世的人格精神与意志力量?当我们打量着脚下这一片黄土地时,我们不竟要问,这是怎样的一个英雄故土啊。
渤海老区,英雄的土地,我们真的欠了一份对您的了解!
幸好,我们来了,虽然有些迟。幸好,在渤海湾的土地上,有了滨州这样的一座新城,它延续了英雄的血脉,承接了兵圣的大器,这座新城的国际理想,让我们看到了革命老区的蓬勃崛起。
站在客栈的顶层平台上,望着夕阳落山时的点点余晖,我似乎读懂了曾经的血色残阳、苍原关山背景下的历史故事的某种隐秘。在滨州这座英雄之城的履历旌铭里,曾经的轰轰烈烈,曾经的赫赫扬扬,正是其书写了共和国威风锣鼓的动人谱韵,铸就了共和国大厦的坚强基石,而滨州儿女们英雄的声音已然汇成了共和国凯歌行进的镪锵节奏,成为了共和国永远威武雄壮的最美音符与历史涛声。这涛声或者有些渐去渐远了,但它一如一路东去的黄河之浪,将要拍打着的是大渤海的堤岸,将要迎聚的是太平洋的涛声,这才是老渤海湾区英雄们的伟大抱负,这才是滨州这座英雄城市的阔大胸怀!(一清)
责任编辑:宋静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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