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爷爷的风落果

2021-05-26 20:44:11 来源: 大众网 作者: 刘德玖

  无棣县水资源综合服务中心 刘德玖

  风落果,顾名思义,也就是因刮风而落在树下的果子。之所以想起风落果,是因为族里妹妹的一次怀旧思亲情怀的朋友圈而起。

  妹妹怀念逝去十多年的爷爷,回想在老家小屋里,爷爷用铁丝制成烧烤架用来烤馒头;想那自己舍不得吃,给我珍藏留着的石榴及各种吃食;想爷爷骑着自行车来县城看我们,给我带来的钙奶饼干;想起爷爷2008年患肝癌时,保肝、止痛的治疗过程;再后来……

  我比自小待在城里长大的妹妹大二十来岁,在老家待的时间多一些,对她爷爷,我的兰爷爷印象更多一些。

  为啥从风落果说起,兰爷爷八十年代前看管村东集体的苹果园,单干到户他承包了那片苹果园,我在苹果园里有很多童年的记忆,那酸甜、清脆的果味,久久不曾忘记。

  兰爷爷个子不高,一米七多点儿,着装整齐,眼睛大大的,脸上常年带着微笑,说起话来声音洪亮,思维逻辑清晰,谈吐不俗。给人第一印象他不像是村里种地的农民,最起码是位公社或大队的干部。的确,兰爷爷当过兵,当过多年的大队干部,是一位老党员,是操持村里红白大事的主持人,是能拿刀、能颠勺的乡村大厨,是调解纠纷的明白人,是扶耧耙地的把式,是拉扯四儿一女成家立业的父亲,是……

  爷爷参军当兵、当村干部的那段经历我只是听老人们说起过,没有多少印象,我记事起,兰爷爷就住在村东名叫东坟的那片苹果园。

  苹果园的南面是我村的最好的土地,叫六南头,水浇条件最好,二三百亩的样子;东面临河,叫翻身沟,西、北两面是村里的菜畦地和枣树地,每户种的或多或少地都有几块。

  兰爷爷的看园小屋位于园子的西北角,两大间土坯房,西间会客、住人兼厨房,盘有锅台和土炕,散放着一张小饭桌和几把小木椅子,最引人瞩目的是北墙上挂着的两个木相框子,一个是他几个儿子当兵时或工作的照片,有黑白的,有染彩的,满满的一大片。另一个相框内挂着的是他的宝贝—主席像,红彤彤的排成几行,最宝贝的是那两夜光的毛主席像;东屋是存放鲜果、打药的机子、治虫子的药瓶、铁锨、锄的地方,进开出关,常年挂锁,钥匙不离手,轻易不会叫我们这类小家伙进去。

  门前的竹竿井,常年对外开放,村里在菜畦或地里干活渴了,自己加上引水,压水随便喝,兼作园子大门的竹栅门只挂不锁。

  别看叫苹果园,其实还有兰爷爷没远到近淘换来的莱阳梨、树果子、桃树、桑葚树等,苹果也有青红国光、黄元帅等品种。园子南北宽50来米,东西就长了,估计有270米,总面积20亩之多,栽植了大大小小果树二百多棵。初春一到,满园果树纷纷发芽变绿,桃花、梨树争相盛开,引来众多的小媳妇、大姑娘、男男女女的小孩们来园子里看花。兰爷爷坐在树下,喝着茉莉茶,托着他的宝贝长烟袋杆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大声吆喝着“别上树,千万别折花,离远着点、树上有麻嚼子,粘身上刺挠好几天啊”。

  等果树座住果,他就开始瞪大眼开始不住地满园子转悠,一是看看有没有果树招虫灾,二是防止不听话的孩子进园糟蹋幼果,见人就跑掉下来摔着。

  座住果、渐渐快到成熟的季节,除了除草拿虫外,兰爷爷不再固定在那棵树下喝水抽烟了,时刻关注那些满眼冒光在园子外转悠着的孩子们。有时候看着我们这些表现好的自家孩子,安排我几个给他到附近掏点雨水回来后,招我们进园子帮忙拾落在树下的风落果,完成他安排的任务后,捡品相最好的洗净,一人发给十来个,躲在树下,叫我们吃。连着好几年,这种拾风落果的活计,我们都愿意干,因为能提前享受吃苹果或梨子。

  不管是园子里多忙,村里有结婚等大事,都离不开兰爷爷的主持,召集人马,列单子、买菜、肉、鱼等大席菜品,接亲戚、借桌子、凳子、盘子、碗,一众事项都是他老人家安排。想想他老人家做的八大碗,到现在再也没有那种味道了。

  农村的人多,不开心事也多,这家子、哪家子不闹点地基、庄稼等类的小矛盾,时不时地还有娘家、婆家方面的“小官司”,这个时候我的兰爷爷就得亲自出马了。不管这村还是那村都给爷爷面子,调解平复过后,大都好好地过日子,就是一些离婚散伙的,都是公平分割财产等项,不再吵闹。现在看来我的兰爷爷,调解能力还是顶呱呱的。

  果子收获的季节,兰爷爷全家齐上阵,摘果子卖果子。兰爷爷都偷偷地留下几筐窖起来,在年前这段时间,骑着自行车、把苹果装在车褡子里,陆续送给村里几位老人几个尝尝鲜,谁家老人长个病闹个灾的,他也拿几个果子去看望。我爷爷、奶奶当时都健在,兰爷爷送果子的次数、个数也多,我年龄最小,沾光享受果子的机会多一些。

  我的兰爷爷对村里村外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一时半时也说不完,暂留待后叙。他离开我们已经十多年了,在我的记忆里,他给我吃的风落果和成熟的果子是一个味,都是带着亲情的那种清香水果味。

  最后怀着对老人的尊重,正式介绍他——刘柳村老党员刘宝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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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齐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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