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兴龙华碑绽放1400年岁月光华

2014-10-24 09:11:00 来源: 滨州传媒网 作者:

  隋《龙华碑》  局部拓片

  博兴县博物馆镇馆之宝——龙华碑

  在博兴县博物馆,龙华碑堪称该馆“镇馆之宝”。它是到馆客人停留欣赏最久的文物。不仅如此,建于隋朝大业年间的龙华碑自清代道光年间出土,已为诸多名人、书刊所作考证记录。在众多的文史资料里,都记载着龙华碑具有极高的雕刻、书法、佛教与历史资料研究价值。

  隋朝是我国历史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重要时期,其政治经济特别是文化呈现出独特的风貌,但因为期甚短,留下的可资考证的历史文物却为数甚少。龙华碑,被许多学者称为是研究隋朝历史文化不可多得的珍贵文物。

  龙华碑为隋朝龙华塔建塔碑记

  上世纪70年代以来,在博兴县城东北十公里处的陈户镇崇德、张官、冯吴、赵楼村附近,出土了大量的铜、陶、石佛造像,其成像时间最早的是北魏太和二年(478年)。据史料记载和文物考证,这里即是龙华寺遗址。

  北魏时期,龙华寺香火极盛,后毁于北周武帝灭佛。隋统一全国后,佛教被奉为国教,乃重修龙华寺,并于大业四年(608年)修建龙华塔,龙华碑就是建塔碑记。

  清道光二十年(1840年)《博兴县志》载:“龙华寺在城东北二十里崇德社。隋时敕建也,有半截碑,篆额曰‘奉为高祖文皇帝敬造龙华碑’”,说明当时已是残碑。后又埋于地下,直至民国十二年复出。

  解放前夕,龙华碑曾被当做石料用于黄河防汛,后被截回置于原处,直到1952年才运到博兴县文化馆,后因馆址变更又为草垛覆盖,反而因祸得福,免遭“十年浩劫”之难。1979年藏博兴县图书馆,后移至博兴县博物馆。

  2002年5月,博兴县博物馆开馆,龙华碑公开展出,引起了国内外考古、碑林、书法、美学各方面诸多专家的高度重视。

  集精湛雕塑、绘画、书法艺术于一体

  龙华碑为螭首竖式,分为首、身、座三部分(座佚失),形制宏丰。集雕塑、绘画、书法于一体。碑额刻工精美,高97厘米、最宽处124厘米、厚20厘米,采用长方立轴弹性对称,用360度圆雕技法刻四龙盘绕之形。正面两龙的颈部有一宽带,宽带上饰回纹与斜线三角形。宽带上、下各有一阴线玄纹。上玄纹承托火焰宝珠,宝珠径为3.5厘米,通高11.5厘米。左右两端同。站立的两腿爪粗壮劲健有力,总高34厘米,腿上有两结节,分别在22厘米、14厘米处。左右两边同。正中间深浮雕两弧组成圭首尖部,尖部两侧各刻一对称卷云纹,之上两强健之爪自然托起宝珠,宝珠之上有对称的螺旋形焰火纹,通高约21厘米,宽约13厘米。在盘绕之形的阳部雕着螺旋形焰火,有的焰火超出龙身飞向空中。阴线刻龙鳞与腹纹,鳞片的大小、疏密设计巧妙。侧看每边二龙四只角,各长35厘米(惜下残15厘米)。四龙刻12爪,正、背各藏2爪。碑额中间圭首形平面,高57、宽36厘米。上端三角处刻变化莲纹组成的舍利塔刹图案,高9厘米、呈尖首形。其下平面的长方形部分被介格平均分为3行12字,章法纵式,阳刻飞白篆书“奉为高祖文皇帝敬造龙华碑”。碑身残高143、宽106、厚18.5厘米。碑文正文27行,行存50字,字径高约3厘米,宽约2.7厘米,可读字1242个。正文之后,有小字题名11行,字径约2厘米,残存字329个,计1571字,皆为楷书。“以铭词转韵计之,疑每行73字”。若按此推测龙华碑残前总共有2200余字。碑身当高210厘米,通高应是300余厘米(不包括座)。

  龙华碑书法开启唐初楷法之先河

  我市著名书法家张振国先生在其撰写的《隋龙华碑》中指出:龙华碑虽残,但尚存1300余字,而且此碑晚出,字迹宛如新刻,实为存世隋碑珍品。额字篆书,参以隶、草笔法,偶杂以楷书折法,用笔又作飞白,为额文中所鲜见。碑文楷书,结构严谨,字貌端庄秀丽,挺拔劲健。字形长方,章法采用纵势,用笔转折自如,随字异形,时呈秀逸之姿。其结体也已不象魏碑那样匀整、拘谨、板滞,而是注重了虚实参差的交错变化。如“日”、“月”短横都是左实右虚。方框结构的四周也注意了开合,使四周空问互借,气息流通。如“口”字上宽下窄与唐楷接近,可谓新体异态。隋僧智果正是在这种孕育着初唐楷书的历史背景下,提出了“问合间开”和“潜虚半腹”的结体理论。

  张振国先生指出,此碑用笔以方为主,方圆相间。撇捺舒展,点画则采用转顿。横画起笔轻入,收则藏锋。撇画近收笔处弯度加大且上挑。捺画近收笔处缓转圆润。钩划收笔,不是径直向上挑钩,而是经过顿、转,然后折笔挑。折画则是提、按、挫,然后折行笔。所有这些都开启初唐楷法之先河。唐人书中,褚遂良、薛稷一路,与此碑尤为接近。纵观全碑,其书法成就可与开皇六年龙藏寺碑相颉颃,而其秀逸处似犹过之。

  碑文多为歌功颂德之词

  龙华碑碑额题名“奉为高祖文皇帝敬造龙华碑”,碑文:“高祖文皇帝揖让受终,理形统象”(第8行),而“高祖”“文皇帝”是杨坚的庙号、谥号,而“仁寿”是杨坚在位的最后一个年号,表明碑的刻立是在隋文帝杨坚仁寿四年(604 年)驾崩后,而不应是杨坚在位的“仁寿三年”。隋炀帝继位之后年号便是大业,《隋书》卷三《帝纪·炀帝》上中,仅有一道大业三年六月丁亥为杨坚树碑立传、歌功颂德的诏书。从诏书中可以看出,他歌颂了文帝的“丰功伟绩”之后,要为文帝别建庙宇,以彰文帝“巍巍之德”,以表其“蒸蒸之怀”。

  龙华碑碑文,虽为残文,但按骈文的语言结构特点,以句读点断,也大多成句成文。该碑属功德碑类,按这类碑的文体常识推,其内容无非是勒碑的理由——立碑对象的功德,立碑的过程,立碑者简介及其为立碑作出的贡献。

  博兴县博物馆李广英对《龙华碑》的残文,反复研究,认为:碑文1—6行,大意是乾坤初始,性灵殊异,佛来济苍生,时尊时灭,而致“光亏日月,气混阴阳”;7—10行,高祖文皇帝平定天下后,“下协兆民之欲,傍欢万国之情”,虽日理万机,却“偏注三乘”,大尊佛教,佛教得以兴盛;11—14行,有德望的人们“磬意竭心,同植来因,俱修后果”,“穷心法路”,在古龙华道场上“争修盛业,营其故基”;15—17行,描述寺和塔雄伟华丽;18—23行,参与其事的人都是有名望的人,贡献很大,所谓“功成不朽,道济无间,显着当今,连延后代,若非金石,何以记焉”,于是铭石以记。

  龙华碑之建毁隐含一段跌宕历史

  本版文字邱芹搜集整理

  关于龙华碑的建碑之年,有“仁寿三年”与“大业四年”之争。近年来“大业四年”之说为诸多学者所鼎力支持。而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特约研究员王海波撰写《龙华碑的建毁看博兴佛教的兴衰》一文,则给与更多历史细节性的确凿说明,证实龙华碑为大业三年刻立,从中也反映出一段曲折的历史故事。

  龙华碑碑文里提到“晋王府记室参军师”,其人,实指隋代名臣、大政治家高颎的次子高德弘。高颎是隋朝第一任宰相,他还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李世民高度评价隋的盛衰全系高颎一身,比之管仲、诸葛。高德弘是晋王(即后来的隋炀帝)府记室,是杨广的幕僚,封应国公。从碑文上看,高弘德直接参与了造塔工事,曾亲自到古塔基址考察,捐献了不少财宝。从碑文缺失的“其人也”上文,联系下文“难兄难弟”,似指高颎的长子高盛道也参与了最初的建塔谋划和捐助功德。高盛道时任莒州刺史,莒州时治青州南,毗邻青州。

  作为前朝重臣,高颎功高震主,曾支持亲家太子杨勇,反对文帝废太子立晋王之议,杨广忌之。高颎晚年对杨广不惜民力,征讨高丽和开拓运河多有牢骚。隋炀帝终于在大业三年(607)八月,以“谤讪朝政”的莫须有罪名将高颎赐死。有不少朝臣和他的儿子们都受到牵连。高颎之死天下震动,反响强烈。这一年废莒州,可能与其长子高盛道发配柳城(今新疆鄯善)有关。高颎的第三子高表仁是废太子杨勇的女婿,被发配到蜀郡(四川成都)。高德弘如何处分隋书没有交待。王海波推定:龙华碑文当刻于大业三年四月至八月之间。

  1976年龙华寺遗址新出土了一块“大业四年”的残碑,存文有“龙华”、“塔毕”、“大业四年”等文字。有学者据此推测龙华碑之立也在大业四年,或说新发现的残碑就是“大业四年修‘龙华塔’碑”,都不对。新出“大业四年”残碑是一块造像碑,而不是塔铭。如果说大业四年塔建成而造龙华碑,碑文是绝对不敢颂扬罪臣功德的。

  “龙华碑”的断毁说明碑很可能还没有树立,得知高颎事件,立即将碑砸毁掩埋了。参与造碑功德的僧俗也凿去了自己的姓名,以避祸株。正因为这一原因,残碑长埋地下,字迹宛如新刻。观察碑阴、碑侧,均无刻文,特别是碑阴预留的圭形碑额也没有题字,碑文中没有出现撰写人和题刻时间等,恰恰证明了这是一通还没有完成的碑刻。

初审编辑:马鑫

责任编辑:宋静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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