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照明的日子

2018-06-27 15:01:00 来源: 大众网 作者: 马子民

  沾化区黄升中学 马子民

  我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多年的风风雨雨,有辛苦的付出,也有成功的喜悦。我度过的那段依靠煤油灯照明的日子,让我长久难忘。

  煤油灯,首先得有煤油。那时候煤油叫“洋油”,与火柴一样的姓“洋”(当时火柴叫洋火),全是泊来品。洋油是不好弄的,价格有时也贵得吓人,经常会有哄抢的事情发生。煤油灯制作很简单,找来只空瓶子,在盖子中央戳个小孔,用麻绳或布条搓捻的灯芯从中穿过,一头浸在瓶子里的煤油中,一头在瓶外。露在外面的抬着高高的头颅,享受着生命的一切。煤油灯燃烧在灯芯,但能量提供的是煤油,灯光亮否,里面的煤油是主要因素,而另外一个就是灯芯露出头颅的大小和长短。

  那时我读小学的时候,农村土地刚刚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到户。每当夜幕降临,村里一片寂静,除了从农家窗外透出的点点微弱灯光外,其他都是黑漆漆一片,人们都早早地关门睡觉,很少有人出来,一者是黑灯瞎火,二者没有安全感。

  我们做学生的也是比较吃苦的,那时候有早晚自习,早上不明天就起床。唯独村里学校的办公室挂着一口钟,每当整点它会咧着嘶哑的嗓子喊上几声。村里人是靠鸡叫来判断时辰的,我的心特别小,恐怕早自习迟到挨老师的批,鸡一叫就起床,赶到学校还没开门,就坐在校门旁边的石头上打个盹儿,直到听到看门老头的吆喝声才知道到了点。走进教室还是黑漆漆的,我们就点上自制的煤油灯,借着昏黄的灯光苦读,顶多半小时,灯光就暗了下来,因为灯芯烧焦了,只能用针往上挑一挑,挑得过长会冒出烟来,发出刺鼻的气味,灯芯太短吧光就暗,而且一会儿就烧焦,有毛手毛脚的同学会不小心将油灯碰歪,油索性洒在书包里,课本上,满屋散发着浓浓的煤油味,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好不容易盼到天黑,可有得上晚自习,离家远的就干脆在自己家里学。我耷拉着脑袋,眼珠使劲瞅着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眼睛瞪得不能再瞪,父亲轻轻托着我的下巴,温和地说:“把头抬高一点,要不然会把眼用坏的。”尽管他三番五次地提醒我,但学来学去,我的脑袋还是扎进书本里。有时上眼皮一碰下眼皮,不知不觉进入了梦香。一次睡得正香,忽然一阵刺痛惊醒了我,原来是自己的袖口被灯火烧了一个口子,烫了皮肤。一晚上下来额头上的头发燎了一块,鼻孔熏得黑黑,一副窘样。

  上了五年级后,我的视力开始下降,看黑板上的字只感觉白乎乎的,看不清具体字,一测视力才知道近视了,和我同病相怜的还有几个孩子。老师急得直搓手,给校长提了建议:“还是买几盏汽灯吧,那东西亮,况且对孩子的眼睛有好处。”不久,每个教室果然挂上了一盏汽灯,一到晚上,教室里一片通明。孩子们目不转睛盯着放射出强光的汽灯,充满了好奇,把它当做救星。我一边写字,一边倾听着汽灯发出的“呲呲”声,心里是一种享乐。

  后来村里竞选支书,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是拆除学校里的旧房子,建新校舍;二是谁家的孩子能考上大学,免他家的提留公粮;三是给村里通电,让各家各户用上电灯,看上电视。村支书相当重视教育,他说:“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没有高科技的人才,就没有社会的进步与发展……”

  如今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新农村,仿佛进入了人间天堂。当我沐浴着温馨的灯光,找不到希望时;当我徜徉在明媚的阳光下,寻不到方向时,我就会想起那盏煤油灯,就怀念那个时代。

初审编辑:

责任编辑:李丽娟

相关新闻
推荐阅读